PAC 68 – 以虚拟入侵作为政治干涉手段 Anonymous (匿名者组织) 的抗议攻击

Adrien Cherqui

邱崇軒译

Passage au crible n°68

AnonymousSource: Wikimedia

Anonymous (匿名者组织) 屡次出现在报纸头条。2012年5月21日,自称为Anonymous组织的成员自美国司法部窃取了1.7 GB的资料,并公布於网路分享和下载网站「The Pirate Bay」(海盗湾),而其中大部分是司法部内的电子邮件。近几个月以来,Anonymous不断发起抗议动员,它在媒体的能见度亦显着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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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框架
案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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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回顾

Anonymous於2006年出现在贴图论坛网站www.4chan.org。此一网站的使用者不必预先注册身份即能分享丶浏览图片。以Anonymous为统一化名,愈来愈多的网路使用者和抗争民众加入这个组织,并於2008年初发起一连串的抗议行动反对山达基教会 (Church of Scientology)。当时,山达基教会试图删除一则汤姆·克鲁斯宣教的广告影片。这一连串的行动被称为Project Chanology,而匿名者组织也藉此进入政治领域。此後,Anonymous持续扩大行动范围并占据国际要闻的篇幅。2010年12月,为了支持维基解密(WikiLeaks)甚至为了回应维基解密所遭受的报复措施,Anonymous以补偿任务(Operation Payback)之名进行线上杀戮(cyber-vendetta)。那些曾经提供资讯给亚桑杰(Julian Assange) 但却终止服务的公司,因此遭到分散式阻断服务 (denial of service,DDoS) 攻击1。「阿拉伯的春天」同样受到Anonymous和另一个捍卫言论自由组织Telecomix的支持。最近,Anonymous主导了多项行动,如抗议MegaUpload关站,以及反对下列法案:禁止网路盗版法案(Stop Online Piracy Act,SOPA)丶保护智慧财产权法案(Protect IP Act,PIPA)与反仿冒贸易协定(Anti-Counterfeiting Trade Agreement,ACTA)。各项干涉的性质多元,牵涉对象的数量亦增加─无论是公领域或私领域单位─,表现出网路行动主义份子行动的异质特性。

理论框架

一、跨国网络。作为全球局势的参与者,以网状形式散布的Anonymous成员建立起非国家行为者之间的关系。这些被建立的关系可助长动员行动,尤其「强弱连结」的同时存在(Mark Granovetter),更能让许多不同的社会结构即时连系在一起。

二、由行动主义份子构成的「想像共同体」(imagined communities)。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 所提出的这个概念可以解释不一定拥有一致目标的个人如何透过心理认知过程互相连结形成团体。然而,尽管这些行动主义份子分享同一套行动方针和呈现方式,他们拒绝任何形式的阶级制度。因此,他们主张水平分工的动员形式。

案例分析

网路的普及化与网路言论自由的维护仍是许多行动组织(如Telecomix和Anonymous)企图挑战的重大问题。当每个人都可以匿名在网路上发表言论,资讯的获得成为行动主义者力争的诉求。另外,上网管道的增加以及新型态线上社交空间的兴起都促成了由个人所组成的社群网络的扩展。

Anonymous的发展与此一现象有绝对关系。网路不仅成为公共讨论的主要空间,各种衍生而来的使用方式,让组织动员变得更容易,更可协调执行共同的行动方案。Anonymous组成份子的多样化,加上他们的网状分布,在在促成抗争动员的兴起。但不论是网路骇客或脚本小子(script kiddies) 组成的团体,或是行动主义份子,均拒绝领导阶级,他们偏好自我管制的方式,而Anonymous向众多支持者提供了一个让所有人可以互相结盟和合作的工具。好比一个因利益和目标而凝聚的团体,Anonymous像是一个品牌标志,可以增加各个行动的象徵价值以及正统性。值得留意的是,在网路上散播影片正是基於这个目的来增加抗争的媒体效益。虽然Anonymous的成员自由分散各地,但只要仰赖科技,他们仍然可以重建出新的抗争空间。尽管来自虚拟的网路世界,Anonymous试图利用所有可行的方式来达成目的,无论是传统的─如抗议和突袭─,又或是网路骇客入侵或是网页置换攻击等方式。

伴随着网路文化,Anonymous的发展与捍卫言论自由的理想有一定程度的关连。在这一方面,关於网路管制的抗争即是重要的意识形态表现之一。此外,Anonymous最令人惊讶的特长在於它有跨国传播意见和指挥行动的能力。我们注意到社群网络和多人线上即时聊天系统(Internet Relay Chat) 的发展对网路空间的开创以及不同团体行动的同步化有重大的贡献,这是因为这个原因,分散各地的不同团体都可以自称隶属於Anonymous。在这方面,还须提到群体网站的建立对传递共同价值有绝对的助益。此外,尽管利用的是一个全球网路,捍卫的诉求则仍是和在地相关:地方问题透过资讯和传播科技已然全球化。在地行为者因此处於在地丶全球交流之中,并把交流的政治议题散布於多重层级之中。关於这个描述,我们也可以提及沙森(Saskia Sassen)所强调的多层级重叠动员。举例来说,有些自称Anonymous组织的成员,就算他们的国家并未签署反仿冒贸易协定(ACTA),仍投入抗争行动以协助其他国家的Anonymous成员,突显出动员的跨国性与这些抗争者的独立性。

借助於跨国传播的强化,Anonymous如同一个「想像的共同体」,跨越国界。从今以後,Anonymous提供给公民一个批评政府施政的工具。很显然地,Anonymous成员的活动范围遍布全球,各国政府都无法再忽视他们。

参考資料

ANDERSON Benedict, L’Imaginaire national. Réflexions sur l’origine et l’essor du nationalisme, Paris, La Découverte 2002.
BARDEAU Frédéric, DANET Nicolas, Anonymous : Pirates informatiques ou altermondialistes numériques ?, Paris, FYP, 2011.
DEVIN Guillaume (Éd.), Les Solidarités transnationales, Paris, L’Harmattan, 2004, Coll. Logiques politiques.
GRANJON Fabien, L’Internet militant : Mouvement social et usage des réseaux télématiques, Paris, Apogée, 2001. Coll. Médias et nouvelles technologies.
ROSENAU James, People Count! Networked Individuals in Global Politics, Boulder, Paradigm, 2008, Coll.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tensives.
SASSEN Saskia, La Globalisation. Une sociologie, Paris, Gallimard, 2009.

1一种电脑攻击,以同时间爆量连结的方式试图瘫痪一个网站。

PAC 67 – 基因改造生物专利制约农业生产 巴西南里奥格兰德州国家法庭对美国孟山都公司的判决

Armand Suicmez

邱崇軒 译

Passage au crible n°67

Pixabay

2012年4月 4日,巴西南里奥格兰德州 (Rio Grande do Sul) 法庭的法官吉欧凡尼·康提(Giovanni Conti)公布判决,禁止孟山都公司(Monsanto)收取基金改造大豆作物的专利版税。这项判决同时还以「违反巴西农作物品种法」为由,要求孟山都偿还自2003-2004年间开始收取的专利权利金。若不遵守这项判决,孟山都将被处以每日40万欧元的罚金。

这起判决并不是独立的个案。跨国公司孟山都已经碰过类似的判决,去年7月6日,欧洲法院(Cour Européenne de Justice)即曾驳回孟山都的上诉。当时孟山都试图以停止付款的方式阻止基因改造大豆从阿根廷出口至荷兰。这些例子显示孟山都享有的企业优势近来被大幅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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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回顾

於1901年由约翰·法兰西斯·坤尼(John Francis Queeny)所创立的美国公司孟山都,早期专营化学商品的贩售。自80年代初,孟山都取得第一批经由温室实验得来的基因改造植物。於2002年,由於在国际上销售增加,这个企业集团成为基因改造农业的全球领导者。

孟都山於1995年至1996年之间取得多项基因改造作物的销售许可,如新叶马铃薯(NewLeaf potato)丶抗虫玉米(YieldGard corn)丶油菜以及耐除草剂大豆(Roundup Ready soybeans),不但增加了产品的种类也带来庞大商机。2001年,由於南非大豆和印度棉的收获欠佳,孟山都趁机进入两国的市场。此後,在许多重要的农作物生产国,孟山都都能够持续拓展其势力。孟山都的扩张与它贩售的种子有直接关系,尤其是依据「工业财产权」而获取的版税,事实上有关於种子的工业财产权「一方面,禁止农民在接下来几年使用同批种子重新播种,另一方面,禁止农民赠送或交换种子。然而,巴西的农民组织拒绝支付任何权利金,无论种子透过采收丶回收或是耕种得来」。

在巴西─由26个州所组成的联邦共和国,有关於智慧财产权的相关法令规定於第9279法律第10与第18条。前项法条明定,智慧财产权涉及的范围不包括「任何自然生物或其部分丶存在於自然生态中或被环境隔绝的有机物质丶任何生物的基因组(genome)与种质(germplasm)以及自然的有机过程」。後项法条则规定智慧财产权「屏除动丶植物,无论是其整体或部份,以及微小的有机生物,经由人为介入操作而改变了基因组成,但在自然情况下此一生物将无法实现如此改变」,然而,孟山都直接与农民个别签订协议,企图规避法律。

2009年,多个新品种的幼苗上市,孟山都以弥补成本为由,调涨权利金,自每公顷48欧元增加至145欧元。面对这个情况,南里奥德南州的农民联合Giruá丶Arvorezinha丶Passo Fundo丶Santiago以及Sertão等共五个城市的农民协会以滥权为由控告孟山都。孟山都随即反击并批判这项诉讼的根据,「因为孟山都只和某些个人有商业来往」。这个美国企业於是向巴西联邦法院提出上诉,但联邦法院支持原告并作出了一个具有国家层级的审判决定。

根据判决,孟山都必须偿还自2003-2004年以来获得的收益,约达62亿欧元,并将这笔金额分配给500万名巴西农民。

理论框架

我们必须记住两个重点:

一、以专利为核心的获利系统 (profit system)。工业财产权原则─禁止任何第三者使用一项发明的权利─不仅象徵性地保护了研究成果,这项原则也是企业在协商时的一项利器。企业凭藉着各国规范的不一致─如基因改造生物的例子─来增加获利,且该策略的运用与企业和公权力之间是否保持良好关系并无直接关连。

二、独占企业的象徵性抗争。具市场垄断地位企业的侵略性策略经常突显出国家没有能力解决这些企业和他们客户之间的争议。司法诉讼通常仅能被诠释为由跨国行为者,如非政府组织(ONG),所领导的羞耻战役 (Shame campaign)。

案例分析

在一个转基因作物占整体农业95%的国家,孟山都在市场上的垄断造成巴西农民的依赖,而专利版税制度更加巩固孟山都的地位。这也就是公众和媒体大肆批评在基因改造生物市场上缺乏竞争业者,造成跨国企业孟山都塑造出一个恶化的「象徵性形象」。

孟山都的「内部成长」(organic growth),反映出一个工业集团追求获利的特点,孟山都不仅利用工业财产权并藉此向农民徵收版税。因此,专利成为一个能保障获利的合法利器。与一般认知不同的是,现行商法在创新领域的不足之并不是一项阻碍,它反而能让孟山都这类的工业集团在商业策略方面拥有更大的操作空间。得利於商法的不对等规定,孟山都藉由专利版税获取稳定利益,但农民却逐渐被孤立。透过向农民直接协调买卖以规避法律,孟山都凭藉其在基因改造生物的独占地位而强迫农民接受它开立的经营条件。

在此一背景之下,由巴西各地农民协会提出的共同诉讼试图挑战这个权力关系,专利版税的制约直至两年前都还被认为是很正常自然的。事实上,政府没有能力处理法规制度的不足之处,孟山都游走於政府规范之间,至此都能规避所有刑责。然而,由於无主权行为者(sovereignty-free actors)间的合作,如同由协商者─农民组成的新社群以及南里奥格南德州的地方政府,终止了这个压制情况。

近来对孟山都营利模式的反动将有助於未来国际规范的加强,尤其在工业财产权领域。直到今日,尽管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曾经作出一些提议,但这些提议不具强制性且在国际上也不具一致性,因此仍处在初步阶段。此外,国内法庭涉入本国和外国业者间的纠纷则代表了「重新国有化」跨国贸易的企图。

参考資料

Info’OGM ; Brésil – La justice refuse à Monsanto le droit de prélever des royalties sur le soja OGM; http://www.infogm.org/spip.php?article5124 ; dernière consultation : 31/05/2012.
Sägesser Caroline, «Le dossier des OGM dans les instances internationales», Courrier hebdomadaire du CRISP, (19), 2001, pp. 5-34.
Fok et al Michel, « Un état de coexistence du soja transgénique et conventionnel au Paraná (Brésil) », Économie rurale, (320), juin 2010, pp. 53-68.
Laroche Josepha, La Brutalisation du monde, du retrait des États à la décivilisation, Montréal, Liber, 2012.

PAC 66 – 离岸探勘的金融管制 北海天然气外泄,2012年3-4月

Clément Paule

陈宗胤 译

Passage au crible n°66

PAC 66, TotalSource : Wikipedia

在一个多月前,石油巨人Total为了阻止2012年3月25日在北海艾尔金(Elgin)探勘平台G4号井所发生的天然气外泄事件扩大,因此该公司主动采取所谓的动态扼杀 (dynamic kill) 程序—藉由灌入大量泥浆进行堵塞—并采用钻出两个安全孔的长期解决方案。此事件造成每天超过250万美元的损失,这家超大型石油公司於4月20日确认了虽然一开始每天漏出的天然气达20万立方公尺,但行动後减少了三倍。此外,根据此集团负责人表示,这次事件带来的环境影响是有限的,这个说法也部份的被5月初由苏格兰海军进行的分析所证实。然而,这个说法却被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所质疑,该组织於4月2日紧急派遣了一艘船,前往事发地点附近进行采样。除了对於经济面—该公司与佛提斯 (Forties) 油田的活动—与生态面的直接影响外,这次危机也引发了对於离岸设备造成的国际危机之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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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回顾

在过去三十年中,天然气的需求持续增加,而全球开采量也倍增。因此,相关产业在60年代末期於北海建立,也成为西欧主要的碳氢化合物储藏地。然而,这个领域中提炼率平均每年下降6%,在2000年达到高峰,促使各企业发展新技术,去开采更难取得的矿脉,这些地方的温度与压力条件都相当极端。2001年开始运作的艾尔金探勘平台,被认为是突破深海挖掘相关创新的展示橱窗。在2011年,针对英国专属经济区域(ZEE)的投资增加到了86亿欧元。

不过,技术的进步并未消除风险的存在,1988年7月Piper Alpha事件就是很好的教训,这个由Oxy公司经营的平台所发生的爆炸与火灾造成了167人死亡,以及数十亿美元的损失。另外,2009年11月到2010年5月之间,在Gullfalks C平台所发生的一连串异常事件,在挪威石油安全局(PSA)提出的调查报告中,特别强调了安全程序的疏失。根据英国能源与气候变迁部(DECC),这些类灾难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因为根据调查,光在2012年第一季,就有69件天然气或化学物质外泄的事件发生。

在壳牌(Shell)与英国石油公司(BP)之後,Total是第三个在北海进行开采的企业,在2011年底,其股票市值达到932亿欧元,为欧洲之冠。该公司在艾尔金-富兰克林矿脉占有46.2%,其生产占其企业内所有生产量的2%,约为每日53,000桶。至於绿色和平组织,1971年成立加拿大,在全球40几个国家都派有代表。在2010年,这个跨国网络成员超过了300万人,其中包括数千名支薪员工与志工,其预算来源为会员缴交费用,约为2亿2,500万欧元。若这个国际非政府组织以其压力团体活动而闻名,司法手段与专家网络是目前这个相当中央化与职业化团体主要的活动手段。

理论框架

一、 有限危机之非国家管理。危机後处理主要是由私人领域介入,尤其是当英国政府不出手时。这个情况有利於Total的对外沟通,不过其中一部分也是有绿色和平组织的压力在。
二、 离岸领域之区域管制。此次事件造成欧盟是否介入北海探勘管制这项议题的讨论加剧。虽然有着国际非政府组织与部份欧洲议员的支持,但对於石油与天然气活动加强管制的提案,则受到业界大力反抗。

案例分析

2012年3月28日,绿色和平组织对於BP在2010年於Deepwater Horizon造成的灾难,提出国际诉讼。同时,这个组织也针对由Total与专家组成的灾害管理公司Wild Well Control在判断的独占上提出了质疑。然而,虽然一开始在3月25日到4月8日期间,该企业的股价下跌了8%,这次的争讼却并未对企业经济带来太大的影响,一切看来都透过资讯控管过後的危机发布手段,减轻了可能的後果。没有受害者丶对於环境冲击有限丶英国与苏格兰政府的默许,种种因素都有利於艾尔金油田之探勘者。Total的财务长很迅速的对股东做出表示,并声称此次事件不会改变股利分配模式,该企业2011年的股利估计有120亿美元。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企业形象的毁损—在2012年奈及利亚另一个意外发生与Erika事件後续更为恶化—和市场的反应。主要的经纪人—包括法国巴黎银行(BNP Paribas)丶瑞士信贷银行(Crédit Suisse)与汇丰银行(HSBC)—对於企业表现的态度开始转为保守,尤其是这次灾害所需的保险金高达10亿美元。

虽然Total相对来说比较没有受到灾害影响,不过整个领域都受到非政府组织—如绿色和平组织—与那些支持加强北海离岸探勘管制之欧洲议员的大力抨击。目前的体系建立在国家基础上,依赖着国家管制单位—例如英国的健康与安全执行局(HSE)—和产业与工会之间的合作。虽然在Piper Alpha事件後有过一连串的改革,但这样的架构仍然被批评无法运作,甚至还造成内部勾结的问题。在2010年,欧洲负责能源之委员会表示希望进行对控制者的控制,并延後深海探勘。不过,欧盟执委会於2011年10月所提出的法令草案坚持程序的同质化,并提高取得新执照的门槛,这个原则从此适用於所有意外之金融部分。根据评比机构Fitch Ratings,这笔高达100亿欧元的风险预备金,不会被记录在各个於北海进行探勘工作的企业帐目上。因此,这些措施无论是在产业—代表英国石油与天然气的200家企业—或是在工会—RMT与Unite the Union—都遭遇了很大的反对。由於标准品质的考量,这些人反对将管制权移交给一个未具经验的新单位,认为这样将不利於该领域的实务运作。

显而易见的,绿色和平组织透过艾尔金事件而进行的全球化,展现在其Go Beyond Oil活动上,进一步对於北极的投资计画可能存在的风险进行抗争。根据保险公司Lloyd’s的报告,环境企业家精神反对一窝蜂的冲向北极,例如SDAG计画。同样的,国际能源局(AIE)对於北海石油开采再度发生意外的可能感到忧心。根据Douglas-Westwood与勤业众信的估算,拆除这个海域内的500座平台与8,000个油井将花费1兆美元。这是一个被开采技术所掩盖,被国家支持之高竞争市场所刺激的领域。专家网络的另一个可能选项代表着离岸开采的管制必须更依照金融与保险逻辑进行系统化,以利保障全球公共财。

参考資料

Ravignan Antoine de, « Greenpeace, entre contestation et négociation », L’Economie politique, (18), 2003, pp. 86-96.
Greenpeace International, Annual Report 2010, consultable à l’adresse web : http://www.greenpeace.org [25 avril 2012].
Lloyd’s & Chatham House, Arctic Opening: Opportunity and Risk in the High North, 2012.
Site de Total consacré à l’incident : http://www.elgin.total.com/elgin [1er mai 2012].

PAC 65 – 水资源的全球治理 2012年3月12至17日在马赛举行的第六届世界水资源论坛

Valérie Le Brenne

翻译 张瀞云

Passage au crible n°65

Pixabay

在世界水资源协会的主持下,第六届世界水资源论坛于2012年3月12至17日在马赛举行。这个三年一度的活动,本届以「治水兴水,时不我待」为论坛主题,集合了超过两万名来自140个国家的与会者。这些国家已经参与处理各类与水资源取得与水资源净化有关的议题。藉这个机会,与会的各国部长也通过了一项声明,期望能加速让各国实施饮用水权利法,这项权利在2010年7月已受到联合国大会的承认。此外,网络上也成立了一个在线论坛-水资源解决办法平台,以期能够搜集多元的市民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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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資料

历史回顾

从1997年以来每三年举行一次的世界水资源论坛是源自于世界水资源协会的发想。世界水资源协会成立于1996年,它独立于联合国组织的运作,定期集合了与这个领域有利害关系的行为者,目的在于促进各界讨论与经验交流。在这个情况下,这就牵涉到建立一个「共同的策略观点」,并且一起制订适宜的解决方案。这个成立在马赛的多边平台也得到了联合国经济及社会理事会的咨询会员地位,目前集合了代表了60个国家的300多个组织。

特别要注意到,从六O年代以来,对于天然资源枯竭的发现已经促成了许多针对环境议题而举行的国际高峰会。在1977年,马德普拉塔会议也首度把水资源定义为人类的公共财,并且警惕各界有关水资源的风险。然而,仍必须等到1992年的都柏林会议,全球治理的指导方针才得以被发表。这个首度公布的指令采纳了多元化水资源管理的原则,这个原则从此成为全球性的参考方针。这一套管理方法是受到法国模式的启发,仰赖对流域水资源进行全面的控管,并且必须授权部分公共建设资源给私人企业使用。

和里约高峰会一样,这个会议对于水资源匮乏的全球意识的觉醒是相当关键的一步。特别是这个会议让各方对于成立世界水资源协会达成共识。在2000年,千禧年高峰会也更新了世界水资源协会的使命,在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中写下了「取得来自更佳水源的饮用水」。

理论框架

我们必须记住两个重点:

一丶 某一领域的多边主义化现象。作为全球的公共财,水资源的管理牵涉到全球治理的施行。因此,举行定期的全球论坛似乎也算参与了建构新的多边主义的过程,如同罗伯特.考克斯(Robert Cox) 所提出的分析。

二丶 一个管理模式的输出。改善水资源的取得以及水资源的净化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而这样大笔的投资似乎不是那些贫穷国家所能承担的。因此,法国的PPP(Partenariat Public-Privé)模式(公私部门合作模式)就是实现千年发展目标的优先解决方案。然而,根据詹姆士.罗森诺(James Rosenau) 的理论,国家主权外的行为者的增加却会对这种治理模式提出挑战,并且对重要资源的商品化现象提出质疑。

案例分析

第六届世界水资源论坛的举行反映了全球治理的开展超越了严格的国家界线。在这方面,必须注意到每一年全球就有五百万人因为饮用了不卫生的水而罹患疾病,也是全球死亡率的第一大原因。同一时间,人口增长、灌溉面积增加、都市化与工业污染增加都是造成水资源枯竭的原因。因此,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期望能在2015年之前将那些无法永续取得健康饮用水的人口百分比减少为一半,这个计划需要所有多边协商中的相关行为者的合作。

此外,要改善开发中国家饮用水的取得与净化就必须要有公共建设方面的大量投资。在不同的多边会议中已进行的谈判协商也促成了许多国际机构决定采用法国公私部门合作的管理模式。这个模式基于经济的全球公共财概念来运作,促成了问题的解决方案由市场众多相关行为者来承担。这也意味着非免费的性质应当要有相关设备方面持续性的资助,而关于这个议题的责任应当要分摊落实到人民身上。在这方面特别要强调的是,世界银行与国际货币基金限定将相关援助核发给实行这个管理模式的受援助国家。

然而,这种作法仍然受到许多非政府组织的质疑,它们否定了开发中国家的资源商品化现象。对于这些非政府组织而言,私有化会造成新的不平等现象,因为这会增添一笔额外的家务支出。事实上,这个经济的观点与公共财的资产观念却背道而驰,公共财的观念是意味着相关的国际机构大力地参与并采取最佳的路线来促进发展。更何况在没有先对全球公共财观念达成共识之前,协商的过程仍会因为策略的分歧而受到影响。

因此,目前我们正目睹着非政府组织的汇聚现象,它们都反对这种治理模式。这些相关行为者相互结盟,联合起来凝聚他们的资本,期望建立新的论坛,例如于2012年3月14至17日在马赛举行的第四届世界另类水论坛 (FAME)。在这个论坛中,他们的诉求是针对世界水资源协会中公私利益勾结的现象,这个协会中许多的成员事实上是来自法国的三大自来水与水净化公司。因此,透过这种公私部门合作模式的推广,世界水资源论坛就成为这些成员在国际层次上维护自己公司利益的工具。而世界另类水论坛就是否定了这种「会员制」的性质,它同样对这个模式的功效提出质疑,并且强调这个模式于十多年来在非洲与拉丁美洲所遭遇的挫败。

参考資料

Cox Robert W. (Éd.), The New Realism: Perspectives on Multilateralism and World Order, 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 1997.
Gabas Jean-Jacques, Hugon Philippe, « Les biens publics mondiaux et la coopération internationale », L’Économie politique, 12 (4), 2001, pp.19-31.
Hugon Philippe, « Vers une nouvelle forme de gouvernance de l’eau en Afrique et en Amérique latine », Revue Internationale et Stratégique, 66 (2), 2007, pp.65-78.
Rosenau James, Turbulence in World Politics: a Theory of Change and Continuity,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0.
Schneier-Madanes Graciela (Éd.), L’Eau mondialisée, Paris, La Découverte, 2010.
Smouts Marie-Claude, « La coopération internationale : de la coexistence à la gouvernance mondiale » in : Smouts Marie-Claude (Éd.), Les Nouvelles relations internationales, Paris, Presses de Sciences Po, 1998, pp. 135-160.

PAC 64 – 马利共和国与萨赫勒─撒哈拉地区的分裂危机 阿扎瓦德单方面宣布独立

Philippe Hugon

邱崇軒 译

Passage au crible n°64

Sahara. Pixabay

由於马利政府和国家军队的积弱不振,於2012年4月,与伊斯兰组织有密切联系的图阿雷格(Touareg)叛乱分子,藉由其所支持的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Mouvement National de Libération de l’Azawad,MNLA) 单方面宣布阿扎瓦德独立。这个举动导致马利共和国实质上分裂为二,并已经造成马利北部人民的大举迁徙。通布图 (Tomboctou),这个撒哈拉地区的麦加圣地,现在已被伊斯兰组织「信仰捍卫者」(Ansar Dine)所控制;而在加奥市(Gao),更有阿尔及利亚人被掳做人质。除了这些零星冲突,危机其实已扩散到整个萨赫勒─撒哈拉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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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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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阿雷格组织其实由来已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身为殖民国的法国就曾经对抗图阿雷格军队,甚至把他们纳入法国撒哈拉骆驼军团 (Compagnies méharistes sahariennes)。在法国第四共和末期丶第五共和初期,撒哈拉地区共同组织 (Organisation Commune des Régions Sahariennes,OCRS)企图建立一个图阿雷格独立地区,以分离出撒哈拉地区位於阿尔及利亚境内丰富的石油资源。自马利共和国独立以来,叛乱丶镇压和谈判在阿扎瓦德地区循环上演。卡扎菲政权在1972年曾大量招募图阿雷格人进入其伊斯兰军团,并因此加剧区域冲突,尽管卡扎非之後扮演协调者的角色。然而,为了赋予图阿雷格人更多的权力和自治权而签订的协议,却大多未被履行。近期以来,侨民和拥有重型武器的外籍雇佣军随着卡扎菲政权垮台而相继归国,也因此重启各方角力对抗。

然而,无论是影响的规模又或是图阿雷格组织的诉求,这次的危机与以往有所不同。事实上,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3000名重武装军人)已宣布阿扎瓦德独立,在此之前,他们仅要求获得平等权力丶更多的自治权以及不被马利北部边缘化。为了达成目的,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寻求其他组织的支持,如其他伊斯兰民兵组织,加利 (Lyad ag-Ghali)所领导的伊斯兰信仰捍卫者,以及一元论与圣战运动 (Mouvement pour l’unicité et le djihad,Mujao);後两者皆与北非伊斯兰盖达组织(Aqmi)有来往,更有消息指出和伊斯兰极端组织博科圣地 (Boko Haram)亦有联系。

理论框架

一、国家的衰败。非政府军人的叛乱很快地转变成军事政变,政府被指控纵容反叛组织甚至是与他们串通。面对情势,总统阿马杜•图马尼•杜尔 (Amadou Toumani Touré) 迅速被迫让出大位,国民议会主席特劳雷(Traoré)被命为过渡国家的领导人。然而,这场体制和政治危机实际上反映出国家的衰败,或可说是政治权力的真空。乾旱加剧马利人口爆炸的问题,除此以外,各类违法交易横行(古柯硷丶汽车丶劫持人质丶武器),武装冲突纷扰不息(北非伊斯兰盖达组织各个派系丶图阿雷格组织间的冲突),再加上矿产和石油利益的竞争。如此情况让马利人民只得承受反覆的冲突压力,如同他们的祖先曾经历过的(定居农民丶迁徙牧民以及掠夺者和被掠夺者後裔之间的冲突)。

二、非国家行为者的崛起。萨赫勒─撒哈拉地区独特的地理条件有利於各个异质的非国家行为者(如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丶一元论与圣战运动等组织)拓展其优势。

案例分析

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的目标(阿扎瓦德独立)与信仰捍卫者的目标(在马利施行伊斯兰法律)以及若干北非伊斯兰盖达组织派系的目标(在毛利塔尼亚和索马利亚之间建立一个伊斯兰国家)不尽相同。乍看之下,隶属於北非伊斯兰盖达组织的激进圣战份子,和身为柏柏尔人丶信奉马利基教派并接受苏菲派兄弟会组织 (Tidjânyia与Kandinya) 和泛灵论的图阿雷格份子之间并没有直接关联。然而,北非伊斯兰盖达组织的活动范围和图阿雷格份子几近一致。至於马利东北部Adrar des Ifaghas山脉地区则是成为北非伊斯兰盖达组织的活动中心。此外,古柯硷和武器交易的控管必定伴随大量的利益输送,我们因此不必过度期待自利比亚返回马利的图阿雷格佣兵起身对抗北非伊斯兰盖达组织。

被马利分裂危机影响的行为者之类型也非常不同。阿尔及利亚无法接受阿扎瓦德地区的独立。尼日共和国北部庇护着七十万图阿雷格人,且地理位置上与马利北部接近。由於冲突已有区域性规模,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Communauté Economique Des Etats de l’Afrique de l’Ouest,CEDEAO)也无法坐视不理。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可调配西非国家停火监测小组(Economic Community of West African States Cease-fire Monitoring Group,ECOMOG) 2000至3000名人力的军队。然而,如照往例,这支军队的效能不彰,且组织派遣相当耗时,何况後勤支援也可能会是问题。由於法国参与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利比亚的武力干预行动,因此在连带影响下造成了马利的分裂危机。法国被认为和图阿雷格组织有密切的关系并可掌握人质的命运,即便法国在同一期间正经历总统大选。这也是为何法国政府建议侨民暂时离开马利而未进行军事干预的原因。

迁徙人潮和难民(2012年3月在马利境内和邻国布吉纳法索丶尼日与阿尔及利亚计有二十万难民)突显出这起人道悲剧。生产被迫中断以及人道救援无法运作使得情况愈加危急。因此,立刻动员国际援助是绝对必要的。尽管阿扎瓦德的独立没有合法性,但马利实际上的分裂将会持续。然而,光靠军事武力将无法有效解决这场危机,而必须借助於外交和经济手段。

参考資料

Boiley Pierre, Les Touaregs Kel Adagh. Dépendances et révoltes du Soudan français au Mali, Paris, Karthala, 1999
Bourgeot André (Éd.), Horizons nomades en Afrique sahélienne, Paris, Kathala, 1999.
GEMDEV, Mali-France. Regards pour une histoire partagée, Paris Karthala, 2005
Hugeux Vincent, Thilay Boris, « Les 12 plaies du Mali », L’express, 11-17 avril 2012
Hugon Philippe, Géopolitique de l’Afrique, Paris, SEDES, 3e ed. 2012.